专家简介：曹应旺，《陈云传》《周恩来经济文选》《周恩来大辞典》副主编，参加撰写《传》；个人主要著作有《抗战时期的》《周恩来与治水》《中国的总管家周恩来》《开国财头陈云》《的智慧》；发表研究论文200多篇。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。

　　从9月30日党和国家领导人来到毛主席纪念堂向坐像三鞠躬并瞻仰遗容，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年庆典上思想、《东方红》旋律等元素的出现，舆论普遍认为这标志着人民越来越怀念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、新中国的缔造者。如何从历史的、世界的、战略的视角认识、评价？在毛主席诞辰126周年之际，湖南日报记者采访了原中央文献研究室研究员曹应旺。

　　1. 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庆祝活动中，党和人民怀念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是真心诚意和很自然的

　　湖南日报：曹研究员好。今年是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。9月30日，党和国家领导人来到毛主席纪念堂向坐像三鞠躬并瞻仰遗容；共和国成立七十年庆典上多次出现思想、《东方红》旋律等元素。这其中有怎样深刻的意味？

　　曹应旺：陈云说过：“老一代人拥护是真心诚意的。”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庆祝活动中，党和人民怀念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也是真心诚意的。吃水不忘挖井人。是领导和指引新中国站起来的历史伟人，也是为新中国富起来强起来奠基的历史伟人。今天呈现在世人面前的盛世中国遂了的心愿。在这样的历史时刻怀念、追颂是很自然的。

　　湖南日报：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立德、立功、立言“三不朽”之说。您曾经认为，主席是“君师合一”的伟大人物，立德、立功、立言兼具。其理由和依据是什么？

　　曹应旺：“三不朽”的说法，最早见于《左传·襄公二十四年》记载中：“豹闻之，‘太上有立德，其次有立功，其次有立言’，虽久不废，此之谓不朽。”显然是立下“三不朽”丰碑的历史伟人、世界伟人。

　　我曾在北京大学管理思想高级研究班讲过“开国管理中的与周恩来”，分析两位伟人在建立和管理新国家中协力同心共命的关系，对是怎样成为决策的核心，周恩来是怎样成为施策的中心的问题进行了分析研究。后来，我将研究成果主要部分整理成了2万多字的文章《使周恩来协力同心共命的》发表在《理论研究》上。文章主要研究的领袖特质，阐述和分析了的四大崇高品德：人民性、求是性、包容性、坚韧性；四大杰出才能：“君师合一”、军政合一、战略和战术合一、诗哲合一。

　　具体而言，人民性、求是性、包容性、坚韧性就是留在历史上、世界上“虽久不废”的不朽之德。中国、中国人民、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开拓者，反对霸权主义、团结世界人民、捍卫民族独立和维护世界和平的英勇斗争者，这是“虽久不废”的不朽之功。著作等身、诗哲合一，以他的思想言论、雄文大作影响着中国人和中国变化，这是他“虽久不废”的不朽之言。正是历史上少有、世界上少见的“三不朽”的伟人。

　　3. 近代以来诞生了为人民谋幸福、为民族谋复兴的中国，产生了这样领袖和导师兼备的伟大人物，是中华民族之幸

　　湖南日报：为什么说主席是中华民族历史上不曾有过的“君师合一”的伟大人物呢？

　　曹应旺：“君师合一”是从历史上借用过来的一种说法。这里的“君”的含义不是帝王、君主，而是领袖，或者说主要领导者。这里的“师”也不是狭义的教书先生，而是广义的导师，或者说思想指导者。

　　中华民族灿烂的历史长河中，秦始皇、汉武帝、唐太宗、宋太祖、成吉思汗都是有作为和有重大影响的君主。但他们没有留下系统的著作，没有起到导师的作用，也就是说的“略输文采”“稍逊风骚”“只识弯弓射大雕”，在立德、立功、立言的“三不朽”中都缺少“立言”之“不朽”。 孔子被尊为中国封建社会的圣人，称为万世师表。经他整理的诗、书、礼、易、乐、春秋等六经，与他和学生对话录《论语》，传之后世，是中国古代士大夫学习的经典。孔子之后被尊为中国亚圣的孟子，其著作《孟子》与《论语》《大学》《中庸》是中国封建社会起思想引导作用的教科书。但孔子、孟子虽有很高的思想指导者地位，却不曾有过号令天下的领导权。宋明的程颐、程颢、朱熹的理学和陆九渊、王阳明的心学也曾发挥过思想引导作用，但程朱陆王也都是思想家，同样不曾有过号令天下的领导权。

　　中华民族值得庆幸的是，在近代跌落到历史最低点时，诞生了为人民谋幸福、为民族谋复兴的中国，产生了这样领袖和导师兼备的伟大人物。是在“百年魔怪舞翩跹”中领导中国人民站起来的领袖人物；是集政治家、军事家于一身，善于战略上“以一当十”、战术上“以十当一”，善于以弱抗强、扭转乾坤的领袖人物；是“使有菽粟如水火”“能以天下为一家”的领袖人物。又是以他的著作、诗词、思想影响着中国人和中国变化的导师型人物。他的哲学代表作《实践论》《矛盾论》，价值观代表作《纪念白求恩》《为人民服务》《愚公移山》，政治代表作《新民主主义论》《论人民民主专政》，军事代表作《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》《论持久战》，文化代表作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》，党的建设代表作《改造我们的学习》《整顿党的作风》《反对党八股》，国家建设和管理的代表作《论十大关系》《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》，分别从不同方面影响了当代中国人和思想，一定程度上也影响着全人类的思想。

　　4. 从优秀的思想指导者和卓越的行动领导者的角度来看，是国际共运史上还不曾有过的“君师合一”的人物

　　湖南日报：一个英雄人物的出现，总是以时代为背景的，也是在同一个谱系中类比才立判高下。1949年以后的几十年，国际运动方兴未艾，思想的影响可谓如日中天，请您对主席在国际共运史上的地位作个评价。

　　曹应旺：国际共运史上，马克思和恩格斯著作等身、名篇很多，是马克思主义的创立者，是名符其实的无产阶级的导师、国际运动的思想指导者。但他们不是掌管政权、管理国家意义上的领导者或领袖。列宁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创立者，但管理新国家的时间很短，主要的还是一位导师或者说思想指导者。斯大林主要的则是苏联这个国家的领导者。马克思、恩格斯有他们共同的代表作《宣言》。马克思有他的代表作《资本论》，恩格斯有他的代表作《反杜林论》，列宁有他的代表作《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》，斯大林则谈不上有他的代表作。从马克思、恩格斯、列宁三位导师那里学习和掌握立场、观点和方法，汲取了理论素养。始终把自己放在小学生的位置上，对马克思、恩格斯、列宁怀着深深的敬意。但是，与马恩列斯不同，他既是一位长期管理一个大党、大国的领袖，一位通过党的建设、武装斗争、统一战线、发展生产，解决一系列严峻问题，使党和国家获得生存和发展的卓越领导者；又是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思想指导者，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、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融合而产生的思想的主要创立者。从优秀的思想指导者和卓越的行动领导者，即从导师和领袖相统一的角度来看，是此前国际共运史上还不曾有过的“君师合一”的人物。

　　5. 是人民选出来、全党选出来的领袖，也是按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原则选出来的

　　湖南日报：“师者，德之大也”，德才兼备以德为先。毫无疑问，今天越来越多的人怀念钦佩主席，是因为他有高尚的人格魅力。因此，是不是可以说，他所展示出来的人民性、求是性、包容性和坚韧性的品德，就是亿万人民敬仰的根本所在？

　　曹应旺：我们今天选拔干部的原则是德才兼备以德为先。这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融合而形成的用人之道。《诗·大雅·抑》中讲“温温恭人，惟德之基。”《荀子·王霸》中讲“论德使能而官施之者，圣王之道也”。是人民选出来、全党选出来的领袖，也是按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原则选出来的。

　　遵义会议推选到党和军队的领导岗位，至此才有了成熟的党中央。新中国成立前夜，周恩来在中华全国青年第一次代表大会上作报告时指出：“今天的中央不像当年了，绝大多数都承认这个领袖，都心悦诚服地信服这个领袖；人民也拥护这个领袖。”在这篇报告中，周恩来是从人民性、求是性、包容性、坚韧性四个方面评价的崇高品德的。

　　人民性。周恩来说，“是从人民当中生长出来的”，是“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团结在一起”的，“是从几千年的历史经验教训、近百年的革命运动、近三十年的直接奋斗中生长出来的人民领袖。”的书法作品中写得最多的两个字是“人民”。最有影响力也最能反映他的品德的题词是“为人民服务”。 为人民服务，最伟大、最光荣、最神圣，这是人民性中的价值观。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，这是人民性中的历史观。他认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，真正的铜墙铁壁。党的七大会议上，有一句脍炙人口的名言：“人民，只有人民，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。”他从中国的广大人口在农村，五个人中就有四个是农民的特殊国情出发，认定抗日战争是农民的战争，告诫全党：“不要把‘农民’这两个字忘记了；这两个字忘记了，就是读一百万册马克思主义的书也是没有用处的，因为你没有力量。”的人民性包含着一切为了人民群众、一切依靠人民群众，还包含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思想方法、领导方法和工作方法。“从群众中来，到群众中去”，与把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运用到实际工作中密不可分，也与把唯物辩证法运用于实际工作中紧密相连。

　　求是性。周恩来说，“毛主席不是空谈真理，而是使真理和实践相结合，使它具体化。”“他自己的口号是‘实事求是’。他是最老实的，是则是，非则非。”所有号召和所有题词中，仅次于“为人民服务”的具有极大影响力的是 “实事求是”。“为人民服务”是“实事求是”的根本目的、根本立场，“实事求是”是实现“为人民服务”的根本要求、根本途径。怎样才能做到实事求是？这是经常思考的重大问题。从年轻时起就喜欢明朝杨继盛的两句诗：“遇事虚怀观一是，与人和气察群言”；延安时期，他致谢觉哉的信中曾提出：“各去所偏，就会归于一是”；他在《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》《实践论》中提出了“去粗取精、去伪存真、由此及彼、由表及里”的十六字方法；他重视眼睛向下调查研究。根据这些，心目中的实事求是可以概括为虚怀观是、和气察是、去偏归是、去伪存是、调研得是等五个方面。虚怀观是就是心中保有本来无一物的自然状态，才能观到那个是；和气察是，就是平等待人尊重他人，才能察到那个是；去偏归是，就是去掉片面性，才能归到正确的认识上来；调研得是，就是眼睛向下在广大人民群众中调查研究，才能得到那个是。

　　包容性。如周恩来所说，毛主席汲取“几千年的历史经验教训”“毛主席对我们的许多干部谈，你们每天写日记不要写别的，就只写一句‘团结百分之九十’就行了。”为什么善于出主意、用干部？就是因为他重视古今中外法，善于从古今中外汲取智慧；重视搞“五湖四海”，善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。正是具有这样包容性的人。

　　坚韧性。周恩来说：“他是最能坚持原则又能灵活运用的领袖”“毛主席当着他的意见没有被大家接受时，他就等待，有机会他就又讲，又教育，又说服。”坚，就是坚持原则、坚强斗争；韧，就是策略灵活，善于迂回、善于等待。坚，就是下定决心，不怕牺牲，排除万难，去争取胜利；就是从地上爬起来，揩干净身上的血迹，掩埋好同伴的尸首，踏着烈士的血迹继续前进。韧，就是为了进攻而防御，为了前进而后退，为了向正面而向侧面，为了走直路而走弯路；抗日战争中的持久战战略、游击战战略就是军事上的迂回、待机的品德和智慧。

　　湖南日报：无可否认，毛主席是一个有着世界影响的领袖人物，他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全人类的思想。今年举行的首届中国-非洲经贸博览会期间，乌干达总统穆塞韦尼参观韶山纪念馆时，写了这样几句话：“有着非常清楚的革命思路和策略……乌干达深受他思想的影响。”“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，鼓舞和帮助了非洲反对殖民主义斗争。”这，是毛主席“世界丰碑”的生动注解吗？

　　曹应旺：的人民性是包括世界人民的。城墙上有两幅大标语，一边是“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”，一边是“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”。这很好地体现了的品德和思想，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传统文化“天下为公”“以天下为一家”相融合而形成的。反对以大欺小、以强凌弱、以富压贫、以霸为业，既是为了维护中国独立，也是为了解决世界问题。急切地要求解决中国经济技术落后的问题，既是为了中国人民过上好日子，也是为了对世界作出应有的贡献。

　　7. 继承和发扬思想，要同学习好、运用好习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结合起来

　　曹应旺：今天的中国是从时代的中国发展来的。我们继承和发扬思想就是要同学习好、运用好习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结合起来。习的很多重要思想观点，继承了思想的精华。例如，“我将无我，不负人民”；“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，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”，这是新时代的为人民服务观。“打铁必须自身硬”，这是对党建思想和内因外因关系的思想的继承与发展。“撸起袖子加油干”，这是对《实践论》思想的继承和发展。“久久为功”，这是对《论持久战》思想的继承和发展。建设一带一路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，这是对“世界人民大团结”思想的继承和发展……

　　凡此种种，说明一个道理，重温思想，有助于加深对习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理解，推动把新时代的中国发展得越来越好。